今天是母亲的生日,应该是82岁的生日,可是除了我,没有人会再记起今天——六月廿八是母亲的生日,毕竟母亲离开我们已经2698天了。
不管母亲在还是不在,今天都应该是个特别的日子。可是,这个“特别”对我来说,竟是个汗水混合着泪水的日子。
老爸今天愈发痴呆了。从早上七点到晚上八点,他的“痴呆”一刻也不停歇。
早上还没到六点,他就在自己的房间里,把尿桶里的水全都倒在大便椅下面的承桶里,又将脱掉的裤子塞到承桶中,自己光着下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。以此为序曲,一整天,他忙得不亦乐乎。给他饭吃,他推开碗;喂他药,他“卟”的一声吐了出来,让他小便他不小便,人一走开就撒到地板上;刚给他穿上裤子,他就要脱下;碰到床呀、饭桌什么东西都要掀掉……我围绕着他,前前后后,汗水如雨天的屋漏一般,股股下流。而比汗水更酸楚的是心中的泪水,只是我不想让它流出。汗水擦下就干,那没有痕迹的泪水呀,早已经溢满整个身心。
老爸,您怎么就不会回到昨天?我纵然一个晚上准时三次起来叫您小便,都不苦不累,只要您不再如此“无知”。简单的日常技能,您怎么一下子就全忘记了。我不厌其烦地教您再三,您却总也听不进去学不到手?这样下去您要如何生活?您不吃饭、掀东西,甚至脱裤子都没关系,但是您一定要懂得自己大小便,否则会迟早会被遗弃的。您又不是小孩,小孩子的尿拉到人身上,人家都乐哈哈地说:“这是福气呀”。您要是这样,人家就会骂您,把您丢在一边,让您在尿屎堆里过。现在我可以像哄小孩一样哄着您大小便,只希望明天您能自己懂得大小便。
窗外舞曲飘飘歌声阵阵,我只觉得音乐特别刺耳。我整天都在您身边,不知窗外是何世界。今天是母亲的生日,我看着父亲,想起了母亲,惟愿母亲能体谅到我心中泪水的滋味,愿母亲助我一臂之力,让老爸明天就康复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