领悟旧事

国庆期间回到老家，尝到了久违的葱饼。

略显焦黄的颜色，点缀着几丝葱花，散发出淡淡的香味，四周薄而脆，中间厚而软，咬一口，酥香感觉从舌尖直入心脾，仿佛是吃了人参果一般。

这是记忆中久违的味道。

对葱饼的记忆，源于小时候乡下演社戏。逢年过节，乡下宫庙常有演出社戏，随着锣鼓铿铿锵锵、戏子咿咿啊啊的声音响起，平常寂静的乡村一下子热闹起来。我们小孩子也闻声而来，但吸引我们的不是戏台上花花绿绿演员，也不是戏台下熙熙攘攘观众，而是观众外围那些五花八门的摊点，有捏泥人的，有卖水浸橄榄的，有卖铁皮玩具的，最吸引我们的当数油炸葱饼。

一个煤灶一油锅，一桶米浆拌葱花，简单的行担，吸引着众多的孩子围观。只见行担当中一个老者，熟练地用调羹把米浆倒在勺子里，放到油锅里，“咝咝”的响声伴随着浓郁的香味四散开来，这香味远比那唱腔更具魅力。不一二分钟，一个金黄的葱饼就熟了，架上油锅上的铁丝架上，甚是诱人。那时候一个葱饼才五分，可不仅我们兜里没有半毛钱，就连是大小，也“小气”的出奇。我们只能站着看着，咽着口水。直到母亲找来，拖着自己回家，头脑中还尽是葱饼旋转。要是碰到父亲过来，那算是有口福了，只要一开口，父亲往往就会给你买一个，尽管他也没有几片钱。吃着葱饼，如过年穿上新衣服般的快乐，唇齿韵味悠远，连手指都要吮吸好几遍。要是被母亲碰见了，她一面会骂父亲“不顾后”，一面会说我：“‘戏做的是故典，一个浮（炸）一个嗯（吃光）’，多少钱都会被你吃光光。”

之之吃着葱饼，喜花开上了天。她生活在城市里，只有过年过节时才跟我回老家，回家时也少吃到葱饼。去年我们去麦斜岩，景区里有人卖葱饼，一个要三块，我心里想着儿时的底价，感觉没那么贵，就很“小气”地没给她买。此次我们都要“解馋”，我就悄悄地跟她说，等下我们偷偷买去，不要让妈妈知道。她听了，迫不及待地马上就要去，仿佛是高考放榜学霸要查成绩似的。于是我们偷溜到阿头顶，果见一妇人在炸葱饼，一元三个，我们共买了六个，要不是怕热，真的要吃个饱。之之说，这比肯德基还好吃。

我离开老家已经20多年了，尝过了形形色色的东西，最难忘的还是老家纯纯葱饼的味道。但愿之之也能和我一样，久久地记住这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