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不觉得,马上就要到了6月7日——高考的日子了。
在这一两天之前,6月7日就只是千百个日子中一个,宛如千万行人从身边经过而不会去在意。而这几天,女儿一放学回来,一句口头惮就是:“太可怕了,只有T天了!”当T>20时,我并不在意,可高考倒计时是明天=今天-1,数学表达是T=T-1。中午她又是一句:“太可怕了,只有14天了!”听了这话,我忽然也紧张起来。
N>20时,我蛮不在乎,这有什么可怕的,反正日子还长着呢,好的坏的都不会马上落下来。所以听到她说这话时,我轻描淡写说,没事,我们做好自己的事,上好自己的课,考好考不好,看天自然了。我试图用自已的平淡化解她的焦虑,不知道有没有效果,反正我是不紧张。你考不好,大不了上本二,现在考大学不比自己当年,只要多花一点钱,何愁没有大学上。
可是中午,我不知怎的就紧张起来。每天她背着书包,一个人骑着车,上学出门去、放学回家来,从幼儿园一下子高考生,学习谈不上好,但确实是累。她的年纪比别人小,或许付出更比别人多。后来上了高年级,晚上去学校自修,夜色苍茫,或者雨疏风骤,或者霜寒雪冻,而她也在这过程中渐渐成长。
日月流年,转瞬十多载。再过14天,就要高考了,我并在意她考试的结果,但或许我只是局外人。如果我是她,要是考了个不理想的成绩,非得掉泪不可。况且,女儿不是个坚强的人,这么多年的努力和苦难,如果没有个与之相匹配的结果,她怎么不会伤心呢——到时我又用什么言行去安慰她呢?或许到了那个时候,安慰再多都不哪她的一颗眼泪重。想到这个场景,我不由地焦虑起来。
当年自己高考,父母都是农民,他们为了全家生计,整天心于农事,似乎我还不如田里的一棵菜。当时我并不知道他们的心情。在得落榜后,他们数着藏在破衣服里的钱准备着给我去复读。
不同年代舔犊之情方式不同,而情却从未有变。如今我身为父母,才明白当年父母是用自己艰辛的劳作在背后无言地支撑着我的求学,他们所担心的不是我能不能考上大学,而是我没担心没考上大学,他们该如何为我复读。他们当时的心情比我现在更加复杂与难熬。
我没能完全化解女儿的焦虑,甚至反被她的焦虑把传染。我本可以说出一些大道理来,但却没有说出口,只怕说不到她心里,又添上她的焦虑。
14天,两周,我没有能力助其高考,只是把被她传染的焦虑层层压实在心里。
我每天早早起床,茶叶蛋、小笼包等等轮换着花样买回给她作早餐,三餐时天南地北地聊着“小学生让老师把他的93分的成绩改为90分,只为他妈妈说只要你考到90分就出去旅游”等花花草草的故事,满心好奇地听着她讲着“某某老师拖着课硬是不让下一节的老师进来”等等学校的趣事。下午也放弃了出去运动和晚上出去散步的习惯,只是要多在她身边,多听听的故事。或许一个宽松、自由、舒适的环境更能放松她的压力。
才是午后,窗外的天色忽地暗了下来,如一张愁容满面泪水欲滴的面容。南方的五月,风雨不定,冷暖多变。
风雨过后彩虹现,14天后,一定能云开雾散,天朗气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