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历的年底毕竟像个年底。今天是大年廿五,莆仙的传统,今天起便算是进入的过年了。
走在下班的路上,街上人稀车少。腊月的风如无影刀,吹到脸上,刀刀见血痕,空气中弥漫着冷清的味道。车子开得快,路人也行色匆匆,不知是要赶回家过年,还是被寒风驱逐。我并不急着赶回家,过年如同这冷风一般,无论如何也让人生不出一点热情。
是年味淡了,还是心情老了,久居城市,年味仿佛早已经被冰冷的钢筋水泥所冷漠了。我不由地怀念起小时候乡下过年的情景了。
那时,母亲总是说,大年廿五就是过年了。过年小孩子盼望的不仅是吃好的、穿好的,当然还有那梦中的压岁钱。春节,就是玩的节目。然而,小孩不谙大人心。有一年大年廿五,我像过年一样,早早地起床,以为从此后的世界就是另一个金光闪闪、快乐无忧的童话世界。在我憧憬地吃着早饭的时候,我却看到父母扛着锄头要下地去了。我奇怪地问道:“过年了,你们怎么还要下地?”母亲笑了,说道:“没下地,过年哪有饭吃呀?”当时似懂非懂,不知道为什么就会没饭吃?
今天,虽已是大年廿五,但还没有放假的味道。想到家里的老父亲、小女儿,感觉自己也如当年在廿五早上扛着锄头下地去的父亲了。现在早已经不用有母亲当年“没下地,过年哪有饭吃”的担心了,而我却依旧没有体会到年味——这一定是心已老。
回到家里,大厅里没人。我先转到父亲的房间,他正里坐在床上,盖着被子。父亲老了,怕冷。我在他身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他曾经的往事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