领悟旧事

早上六点，我起床后，推开老爸的房门，见他正坐在椅子上。我看了下地板，没有湿，又看了床上，也没有湿。他见我进来，骂了句：“伊窝滑骚。”

我听了，开心了如同耳边响起一首心仪已久的老歌。

老爸自从7年前痴呆后，话变得很少，基本的言语表达都不会了。而唯独这一句骂人的话，却时常挂在嘴边。特别是在我家，凡是有什么不顺心，总会脱口而出这句经典的语录，有时甚至会一直重复，直到他顺心为止。可是上周突变后，他连一句话也都没有了，包括这句伴随了他八十年的心底话，最多只是发出似“哈”还“嗨”的喉音，混浊而不清。

突然听到这句话，我感觉特别的亲切，觉得老爸要恢复正常了，仿佛感觉到他能像之前那样有脾气，爱骂人。我对他说：“走，咱们刷牙洗脸去。”他似闻未闻，仍只是“哈嗨”。我上前，把他从椅子上扶起，并递上拐杖，他慢慢地拄着挪着。我就到阳台去准备他的洗刷。等我回来，他已经快走到阳台门口。我发现他的脚有点湿，明显是溅到了尿。莫非昨晚他拉尿了？可我刚才明明看了地板和床铺，分明是干的，怎么会拉尿呢？难道是我刚才看错了？

我绕过他，要到他房间里再看个究竟。猛然看到地上有一摊黄黄的尿水，骚味扑鼻。我一下子晕了，并不是因为尿拉在大厅里要清理，而是说明他还未康复！我快速地清理了尿迹，来到他身边，给他刷牙洗脸。站在他身边，他身上的尿骚味也是四处溢散，一定是刚才他小便时尿到了自己的裤子。之后我给他换了衣裤。

老爸呀，你何时能像之前那样清朗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