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震啦!
我坐在椅子,椅子左右移动着,似乎有人在身后把我连同椅子,轻轻地搬过去又轻轻地搬回来。是谁能有此神力呢?我回过头,身后灯光盈盈空无一人。
我以为是自己幻觉了,仍然看着我的书。
那神力又把我连同椅子搬了一遍,如同秋千一般,晃来晃去,毫无阻力。
我定了定神,确认自己没有头晕。
我意识到可能是地震了。
秋千仍在继续晃着。
我放下书,自己是不是太神经质了?对地震的经历和感觉印象不深,我不敢确定这是不是真的就是传说中的地震,也不敢随便说这就是地震,我想到了远在外地的之之,便在家庭群跟她说:“地震了”、“好厉害”、“不过我一点都不怕”。
我刚聊完,只听得窗外人声喧闹声起伏传来,隐约说是地震了。
20多年前,老爸和我同在涵江。我住在单位的宿舍,老爸租住在对面的民房里,我们隔一条马路。一天晚上约8点多,突发地震,我惊恐地从宿舍里弹了出去,飞奔冲向对面的民房,天色很暗,路上人们三五成群的聚着。远远地我就冲着民房大叫:“阿爸,地震了,地震啦。”叫声和着喘息声,差点没把我憋晕。
那民房灯没亮,我隐约看到一个黑影立在窗前。那不是老爸是谁?
我在楼下,朝他挥着手,大声嚷道:“地震啦,快下来。”
老爸定定地站在窗前,微笑地看着我,也可能是看着我身后一大片人。
我干着急,老爸只是笑。
几分钟后,大家也渐渐散去,恢复了夜的宁静。
我来到老爸的房间,问他不害怕吗?
他笑了,这算什么地震呀!那意思分明的在笑我少见多怪了。
我没法理解,不知是谁有毛病。
我刚才感觉到地震时,一下就想到了老爸。脑子里闪现出来杂乱的避震应急措施,还没来得及的浮起来,就全被老爸的笑容覆盖得无影无踪了。当年对地震的恐惧,此时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好笑——所谓小年不及大年是也。“方存乎见小,又奚以自多?”当时年少,我是朝菌不知晦朔,蟪蛄不知春秋。而老爸是座大山,岂在乎于小石小木。我如今老了,不过是个小土丘,是老爸的笑容让小土丘自不量力地以为是座山了。